清華大學規劃系教授張敏

　　首先很高興參加這個論壇，我之前去了一趟江西，地方上的領導聽說我有機會參加這么一個研討會，希望我給他們做做宣傳，所以我借這個機會也做一個軟廣告，今天給大家匯報的題目是“中國傳統城市的山水環境及詩歌意境”。

　　剛才韓國的朋友也講了，韓國世宗市的規劃建設，我們現在國內有一個熱點城市，是雄安新城，現在重點也是在生態城市和智慧城市兩方面做一點文章?？偟膩碇v特別是以美國為首的城市綠化規劃方面的主要趨勢，我們發現美國有很多國家公園，國家公園這個體系也是很復雜的，有很多類。

　　這些公園都有一個特點，它們就是純自然的公園，這個跟我們中國差別很大，因為我帶隊編制過廬山風景名勝區的規劃，我們現在中國做編制規劃有一個特點，非常想學習美國的榜樣，我們發現學習美國來講對我們來說是很難的，因為我們中國幾乎找不到完全沒有被人勞動過的地方，估計西藏可能會有這種地方，當然這種地方我們現在也去不了，基本上沒有辦法開發。

　　我們所有的風景名勝區基本上每一寸土地都被我們人類勞動過，找不到一個完全純自然的地方。但是美國的情況跟我們的完全不同，它的優勢是我們的短處，它的短處就是我們的優勢，像美國每一個城市都有一個自然歷史博物館。我覺得中國很難找到，因為我們看不到，我們每個城市都有一個這樣的博物館，這個博物館里面就是每個人在打架，幾千年打過來，我們有很多故事，我們有我們的特點。

　　城市也是一樣，我們很注重綠地系統，我們今天在座的有一位李敏博士，是我們華南農業大學園林學院的院長，我們一起讀博士的時候，我們教研組開會經常討論一個問題，在城市規劃里頭，到底是規劃局長大，還是園林局長大？（以前）肯定是規劃局長大，因為公園是我城市里頭的，我在規劃里給你畫一塊綠地，給你幾塊綠地，你園林局長在這個綠地里頭做公園，我不給你綠地你就沒有工作可做了，所以你肯定得聽我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從李敏老師讀了博士以后，整個趨勢就變了，現在建設局長要聽園林局長的，現在不是城市里面有公園，而是森林之中有房子，我相信雄安新區將來一定也是這種模式，一定是森林之中有房子。

　　但是這種森林之中有房子主要是從生態保護角度來說，這一點來講跟我們的中國城市又有變化，我們中國城市有很大的特點，我們過去也是很在乎山水環境，但是我們的山水環境主要不是生態保護，而是狀物抒情，體現一種追求，這個是我們中國城市最大的特點。

　　中國城市，從宏觀選址到微觀布局，處處都進來一個所謂的文化，這種文化，這個我們大家都知道像管仲關于城市選址的一些考慮，包括我們一些風水的考慮。這些我們大家都已經知道，風水這個東西本身來講有它的合理性，但是它又是一種迷信，把科學的東西，批上了文化的外衣。實際上風水就是一種原始人居、地理環境、科學，加一種高超的心理催眠術，它講的東西都是有道理的，但實際上都很簡單，有話不好好說，他嚇唬你，你不照著我說的做，妖魔鬼怪就會找你的麻煩。

　　中醫也有這個特點，有時候他話也不好好說，他也嚇唬你，我們除了這種風水以外，最常見的就是我們的詩歌，中國古代大部分的詩歌，像李白（的詩歌）大部分都是謳歌我們國家的山水，謳歌城市的詩歌也很多。

　　我今天介紹的這個城市是贛州，贛州不是我直接生長的地方，但是是我們老家江西省的一個城市，很多同志可能沒有去過贛州，所以我現在要做一個廣告，如果你們沒有去過贛州，我勸你們一定要去一趟，去一趟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如果你們失望了，你們到這跟我要路費，我負責給你們。

　　我可以毫不客氣地講，贛州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歷史文化名城之一，這個話我也不是吹牛，因為我去過世界上40多個國家和地區，大家聽說過的我基本上也去過了。贛州為什么強？贛州有幾個因素使它很強。

　　第一，中國很多城市都有保留下來的城墻，但是，大部分幾乎都是明代城墻，明代是一個大興土木的年代，因為當時劉伯溫跟朱元璋提了三個建議，叫“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我們今天看到的平遙城墻、西安城墻、南京城墻，包括拆掉的北京城墻，包括我們今天看到的長城，實際上都是明代修建的，長城并不是秦代修建的，我們現在可以推理一下，按照當時的生產力水平，明代當時的建設量跟今天絕對有的一比，中國的環境破壞弄不好就是明代搞的，那個時候那么建房子建城墻，中國的樹肯定被他們砍光了。

　　但是贛州不一樣，贛州是中國唯一的宋代城墻，當然有人會提出置疑，他說我們也是宋代的，這個我們沒有認真比對和考據，但是贛州的城墻一定是宋代的，它每一塊城墻上都有明確的刻字，有明清年代的，但是一定可以找到宋代的。首先這個年代它是最早的。

　　第二，我們發現中國大部分城墻都是方方正正的，平遙已經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它代表了漢民族傳統城市的典型形式，這個話很準確，只說了典型，但是沒有說優美，實際上平遙一點都不優美，按照我們中國著名的旅游專家魏小安的話來講，平遙這個城市概括起來就三句話，“干巴巴、直桶桶、灰突突”，不美。平遙的區位條件這么好，但是平遙的旅游業還比不上麗江的十分之一，為什么？麗江美，我們所有去過麗江的人都會有這種感受，誰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天堂，但是當你去了麗江你就會相信世界上有天堂，天堂就在麗江，當然我們現在也會說麗江搞得太過火了，不管你過不過火，它的美絕對是超過平遙的，我們說“古道西風瘦馬，小橋流水人家”，這個講的不是蘇州，講的是麗江，每家每戶都是小橋流水，它的旁邊有一個玉龍雪山，麗江很美。

　　西安實際上也強不到哪去，基本上也是方方正正的，南京強一點，南京為什么強一點？因為它受長江和玄武湖的壓迫，平面上就是曲的，贛州比南京更強，它不但是平面是曲的，關鍵一點它立體還是曲線的，上上下下、波浪起伏，簡直就是一個小長城。還有一個它的城墻外面直接是大江，煙波浩渺、浩浩湯湯。

　　我們大家都知道贛江是三江交匯之處，古往今來無數的仁人志士都曾經走過這個地方。我們大家都知道九江，九江這城市比較倒霉，到現在都不是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我們已經頒布了五批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了，大概已經有140多個。如果九江都不是的話，誰還好意思當歷史文化名城，除了北京好意思，沒有任何一個城市好意思當，為什么？因為幾乎所有的古代名人都去過九江。李白去過，“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蘇東坡去過，“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白居易去過，“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陶淵明去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宋江也去，還寫了兩首反詩。為什么會形成這種狀況？因為九江處在一個交通樞紐之中，所有廣東的人要北上考學怎么辦，要翻越江西和廣東的分界線，從梅關翻越南嶺，從贛江坐船順流而下到九江，到了九江折向東，坐船沿長江到揚州瓜洲古渡口，最后坐運河到中原。

　　蘇東坡這些被貶的官員，文天祥這些被元兵追趕的民族義士，他們的行徑路線就是這樣的，文天祥被一路驅趕，最后被趕到香港了，到了香港就窮途末路了，“伶仃洋上嘆伶仃，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贛州當然不能跟九江比，但是贛州當時來看就是一個水陸碼頭，大家都聽說過《牡丹亭記》，《牡丹亭記》是個什么故事？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叫柳夢梅的廣東舉子，北上考學，來到了大余縣，準備換船，但是遇上旱季船不能走，他就住在一個廟里頭，在里面溫習功課，在溫習功課的時候，他發現墻上美人圖上的美人動起來了，朝他笑咪咪地說，柳公子我們前世就是夫妻，此番你北上考學一定能高中狀元，希望你金榜題名之后一定帶人把這個廟里梅樹下的墳冢挖開，我將跳將出來與你喜結連理，這個柳夢梅一聽，這不是鬼說鬼話嗎，誰跟你是前世夫妻，他就沒有理睬她，沒有想到他果真中了狀元了，他帶人回來就把墳冢挖開了，一個鮮活的美麗女子就跳出來，然后與他載歌載舞，喜結連理。

　　現在很多所謂的“牡學家”們，閑得沒事做研究，說這個《牡丹亭記》揭示了一個深刻的道理，“逝者會生，生者會死”的道理，這個我們說有點胡扯了，實際上所有的戲劇都是一個共同的功能，就是娛人，讓人開心，《牡丹亭記》絕對可以達到娛人的效果，才子佳人，大團圓的結局，當時《牡丹亭記》的產生絕對不是湯顯祖空穴來風無，實際上是有當時的時代背景的，因為湯顯祖是江西臨川人，臨川是一個才子之鄉，湯顯祖被貶以后就回到老家臨川，最后串門串到贛州，到了贛州人家給他講了這么一個故事，他一聽有戲，他就自己添油加醋寫了這么一個《牡丹亭記》。

　　這個添油加醋也絕對不是某一個人空穴來風編出來的，在當時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你可以想象每年成千上萬的廣東學者，一個個風流倜儻，用我們今天的話來講就是高富帥，他住在贛州肯定很容易吸引當地的年輕女子，從這個來看，我們就可以看出贛州這個地方過去是一個很繁盛的水陸碼頭。但是，很遺憾的是鴉片戰爭以后，因為京廣鐵路的修建，贛州立馬就從過去的交通要道變成了一個被愛情遺忘的角落。

　　我是江西人，我一直到40多歲都沒有去過贛州，為什么沒有去過贛州？我覺得（贛州可能）也沒有什么東西，九江都是那個樣，贛州能怎么樣。第二個觀念也是客觀因素，贛州交通不便，當時從南昌坐長途汽車要20多個小時，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有一次機會，地方上的領導非常強烈地要求我去，最后我沒有辦法就去了，飛機落地以后，我就坐車進城，進城的時候我就隨隨便便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我發現高速公路兩側不停地在閃現一塊牌子，什么牌子？兩行字，叫做“打造三江六岸，建設贛粵閩江地區經濟中心城市”，我覺得這個口號很正常，能夠理解，為什么？我們現在很多中國城市都在打造三江六岸，上海是三江六岸，蘇州河黃埔江三江六岸，陸家嘴也是，武漢漢水和長江三江六岸，重慶更是，嘉陵江和長江三江六岸，江北城（西北地），寧波余姚江和甬江三江六岸，這個三江六岸什么意思？充分利用三江交匯的地理優勢，在這個地方建設，所以贛州的領導有這個想法我覺得也很正常，至于是贛粵閩江經濟地區中心城這個更好理解。

　　問題是第二天我看了贛州這個城區以后我就有點著急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就跟規劃局的謝局長說，我說謝局長麻煩你把高速公路上的牌子拆掉，他很吃驚，他瞪著眼睛說，張教授，你口氣好大，你叫我拆我就拆？你知道那個牌子是誰立的嗎？我說誰立的，他說那個是我們市委書記立的，書記可是省委常委，我怎么敢拆他立的牌子，我說那行，這個事情你要是沒有辦法，我自己想辦法。

　　第二天按照原來的約定是給全市領導做一次講座，我就充分利用我當老師的優勢，先忽悠他們，給他們戴高帽子，我說首先我要給大家承認錯誤，我作為一個清華大學學城市規劃的老師，我作為一個江西人，我居然從來沒有來過贛州，我感到非常地可恥，這次來了以后，我覺得贛州讓我大吃一驚，贛州的文物古跡保存之多，品位之高，維護狀況之好，讓我嘆為觀止。

　　大家可能十幾年前去過大同，大同現在是翻天覆地，大同的歷史名城空間環境整治規劃也是我本人帶隊做的，但是現在變化要歸功于耿彥波市長。我們知道15年前的大同簡直亂得不堪入目，我們很多清華同學到山西都有一個印象，說在山西拍解放前的電影都不用舞美設計的，只要拿著攝像機，抬起來就可以拍解放前的電影，為什么？哪個地方都是破破爛爛的，哪個地方都是臟乎乎的。

　　山西并不窮，因為有煤礦。但是為什么（破破爛爛）？它很不注重自己的生態環境，它自己的馬路都掃不干凈，你看平遙你覺得干凈嗎？平遙還世界文化遺產，一出火車站亂糟糟的，太原是省會，也是到處垃圾，大同更是這樣。但是大連就很不一樣，大連、大同都姓大，都是兩個城市排名第二的城市，你覺得大連和大同是一回事嗎，那差別太大了，大連干凈得很，非常地漂亮。

　　江西是欠發達地區，我覺得江西大部分地方也很臟，可是贛州很干凈，你們看這個是2005年拍的，12年前的，大家睜大眼睛看看，你們在贛州的街面上看得到一個紙屑嗎，咱們城里就不要說了，咱們下鄉看看，贛縣的一個白鷺村，除了有一些青苔以外，你們能找得到垃圾嗎？一個村莊能做到水平這么高，我說要特別感謝贛州的領導。

　　第二當時贛州也是一個老區，他們在城墻邊上搞了一個國際會展中心，房子已經蓋到了5層，被贛州市領導緊急叫停。這個不能隨便叫停的，因為人家開發商是給了你錢的，而且房子蓋了一半，你拆的話是要賠錢的，所有的領導覺得這個事情要慎重，但是市領導頂住壓力賠了5千萬，把這個地方要回來變成了綠地，后來我就說大家現在可能覺得現在不理解，再過3、4年你會發現這是一個大好事。

　　贛州城墻剛才已經說了，幾乎是中國獨一份的，歷史最悠久，形態最悠久，關鍵我們外面是大江，這個城墻上面有兩個著名的古跡，一個叫郁孤臺，一個叫八鏡臺，我就跟他們講，當我站在八鏡臺的時候，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辛棄疾就站在我的邊上，我能夠非常清楚地看到文天祥就就在我的面前坐船走過，為什么？因為我今天看到的景象和千百年來所有文人志士看到的景象是完全一模一樣的，站在這個上面，我不禁輕輕地吟誦起了千古絕唱“郁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聞鷓鴣”。我們常常說生命之短暫，老莊說“人生如白駒過隙”所以為了延展我們的生命，我們瘋狂地學習歷史，為了拓寬我們的心胸，我們瘋狂地研究地理，我們相信人的思維能穿越時空，人的肉體會腐爛，但是人的思想會永恒。

　　毛主席一輩子的敵人只有一個，就是孔夫子。他一輩子就想打倒孔子，但是孔子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它是融到我們的血液里面的。我們可以跟孔子交流，但是要有環境，你到王府井你肯定找不到孔子，但是你站在贛州，我可以感覺到文天祥和辛棄疾的存在。如果贛州沒有很好地處理我們就會犯南昌的錯誤，南昌有一個重要的古跡叫滕王閣，我們大家知道南昌是贛江東南的一個都會，贛江以北是一片沙洲，漲水季節贛江蔓延過去是汪洋一片水天一色。一千多年以前，著名詩人王勃登滕王閣寫下了千古詩篇《滕王閣序》，他說“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人杰地靈，落霞與孤騖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大家現在到滕王閣去看看，你看到的景象是“落霞與高樓齊飛，秋水共面磚一色”，江西在贛江利用九八抗洪的機會做了防洪堤，把江北的防洪問題解決了，打造了一個紅谷灘新區，號稱“江西的浦東”，紅谷灘新區當然是好了，因為它讓我們整個江西人的自信心大長，我們以前窮得一點都抬不起頭，感覺全中國除了西藏沒有比我們更窮的地方了，但是自從有了紅谷灘以后我們的自信心大長，我們覺得我們也是一流城市國際化大都會了，但是一個雋永的詩篇永遠沒有了，所以我們到南昌提了以后，南昌的領導就說他說張教授我可不能跟你比，你是清華大學的教授，你是相當于當代翰林，我們作為地方上的領導一睜眼就是幾百萬人吃飯的問題，我要是你，我也天天“發思古之幽情”，我也到處周游列國，所以我不能跟你學。我說我跟你說一句話你信嗎？他說什么話？我說你紅谷灘所有的房子加在一起頂不上王勃的一首詩你信嗎？他說開玩笑你這個話也太夸張了，我說你可以到中央電視臺打聽一下，中央電視臺可以明確告訴你一首唐詩值多少錢，為什么？現在很多城市在做所謂的形象廣告，這個廣告很貴，貴到什么程度？一秒鐘是一輛奔馳轎車，為了節省投資，各省采取捆綁打包的方式進行推薦，效果怎么樣？我覺得不好，我唯一背下來的就是洛陽，廣告叫做“千年帝都牡丹花卉，洛陽歡迎你”，你想想你一個城市有一首唐詩是什么意思？古人給你做了一個大廣告，你只要是華人，不管是身處何地，你只要一學講話就你就要背過一個廣告，“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這個是李白寫的。

　　崔顥寫了一首詞，“故人以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云千載空悠悠”，最后一句是“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我們說崔顥怎么那么聰明，他一千年前就知道我們今天的武漢長什么樣。，“故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所以我們在做城市規劃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像愛護眼珠一樣地愛護我們城市所處的山水環境，這個山水環境不僅僅是對生態的保護，關鍵也體現了我們對我們的祖國山河，對我們人居環境的詩一般的聯想和熱愛。

　　吳良鏞先生是李敏老師的博士導師，吳先生得了國家最高科技獎之后，新華社對他做了一個專訪，他說吳老先生您一輩子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吳老先生想了半天說，我一輩子最大的理想是希望我們中國人民能夠詩一般的棲居，我說吳先生你的這個理想在贛州已經實現了，因為在贛州現在做到了幾千年詩一般的棲居。

　　贛州的領導很聰明，他們后來放棄了三江六岸的想法，在城市的南部另外建設了一個章江新區，而把整個老城，包括周邊的自然環境，完整地保護下來，現在把新機場搬走了，CBD建在這個地方，整個老城連山腳下的周邊全搬走了。我們全國所有的城市都應該重視這方面的問題，我們是人文園林、人文景觀，我們不僅強調生態。

　　就跟大家說這么多，謝謝大家。